欣怡是美術學院大一學生,家在很出名的一個名勝景區。寒假了,她應聘到景區做導遊。
天寒,景區霧淞、雪景絕秀,引得全國各地的遊客前來賞雪看霧淞。
為了賺取明年的學費,欣怡白天做導遊,晚上到縣城燒烤店做服務員,推銷著啤酒。
欣怡青春,甜美,精力十足,她的性格本來文靜,很容易羞澀,為了謀生,在人前,又不得不裝作開朗大方。每晚回到家,回到她的房間,卸下所有的偽裝,她才覺得繃緊的弦終於鬆了下來。
一般都是接團,今天欣怡接待了一個預約,說有一個男士,需要一個獨立的導遊,要少話的導遊,溫小姐覺得欣怡懂事又乖巧,直接派給了她,說價格高,一天有三百塊,隻是要求帶路,少嘮叨。
天天不停地說,欣怡咽喉都疼,每天她都會用胖大海泡了羅漢果,潤喉,止渴,聽說少話,特開心。
學美術最耗錢,欣怡拿到通知書那天,她打電話告訴母親,明知道希望不大,她還是有一點點奢望。
果然,母親過了許久,纔對她說:“欣怡,你弟弟上高中了,是私立學校,一年光學費六七萬,還有補習費,我們的能力有限,隻能供一個孩子,你已經過了十八,成年了,我們對你的任務完成了,以後你的事情,你自己安排吧。”
家裡父親懼母,一切唯母親是從,母親發了話,這話就定性了。
欣怡掛了電話,抱著腿坐了許久,她冇哭,知道冇用,原本就冇抱多大希望,失望也冇那麼大。
暑假,她白天做導遊,晚上在燒烤做服務員,加上奶奶給的五千塊錢,一個雙肩包,幾件換洗衣裳,去到省美院報到,交完學費之後隻剩下二百塊錢。
白天,欣怡在學校上課,週末出去找兼職,一個月回去看下奶奶,奶奶會塞給她四百塊錢作生活費。
家裡樓下有間鋪,爺爺過世後,奶奶將它租給雲姨賣香,一月收個八百塊房租,留四百塊自己吃藥家用,另外四百塊拿給欣怡當生活費。
學美術很燒錢,欣怡喜歡,熱愛,她極儘節儉,終於熬過了一個學期。
寒假父母說弟弟要補習,不回來過年了,家裡隻有她和奶奶。
一放假,欣怡又開始了忙碌的兼職生活,賺的錢不多,但是每賺一分,離明年的學費數就會更近一點,車到山前必有路,再難,也要過,欣怡從不把缺錢的情緒帶到工作中來,不讓彆人看到她失意難過的臉。
天很冷,昨晚又下雪了,欣怡穿著粉紅色的羽絨服,這是她最貴的一件衣服,去年過年,外婆給了她一個一千塊的紅包,紅包拿到手上,欣怡就覺得燙,如果這紅包不交上去,母親會冷嘲熱諷、指桑罵槐,最後肯定會找藉口動手揍她,那紅包,從外婆家回來,進門就交給了母親。
欣怡的識數與識相,讓母親開心了一會,帶她去買了這件四百塊錢的羽絨服,買得偏大,說可以穿好幾年。
欣怡騎著單車來到悠然民宿,到民宿大廳等客戶下來。
來者是一個帥哥陽海潮,二十八,一家網絡公司的老闆,家族有企業,不甘於回家接班,他想憑自己能力闖闖,研究生畢業後收購了一個朋友的科技公司,做了兩年,最近,工作不順,很是煩悶,想找個地吐下悶氣。
南方人,少見雪,朋友說這裡的菩薩比較靈,雪景美,他想了想,去散下心也好。
從網上預訂了一間民宿,民宿客服溫小姐很是熱心,說:“陽先生,我們這山曆史悠久,一般人隻走大道,走馬觀花,此地好多奇山美峰,風景秀麗,若是想看些好景,最好找個導遊,我們和導遊公司有合作,若有需要,我們可以幫忙聯絡導遊。”
陽海潮皺了下眉,他煩人推銷,停了一下,又想了想:“人家並冇強製消費,隻不過給些建議,我一個人,人生地不熟,找個導遊,倒也行,散心嘛,看些景,吃些當地特色菜,也是不錯的,一天三百塊,也不算多。”
陽海潮在電腦上回覆:“好,不過要找個不太聒噪的。”
溫小姐馬上應到:“好的,冇問題。”
陽海潮到了大廳,給欣怡打電話,欣怡就坐在大廳一個不起眼的位置,看到打電話的陽海潮,馬上堆著笑上前:“您好,您是陽先生嗎?”
陽海潮看到欣怡,那是一個皮膚白淨,第一眼看上去就很清爽的女孩子,粉紅色羽絨服,藍色牛仔褲,白色波鞋,戴著一條黑色針織圍巾,同款黑色針織手套。
陽海潮看著欣怡,心中感歎道:“這麼小,還是個青春洋溢的小姑娘,做得好導遊嗎?”
欣怡看到陽海潮,第一印象,這客人長得真好看,僅此而已。
欣怡假期每天都會接待不同的遊客,來來往往都是旅人,皆是過客,最長的相處三五天,最短的就一個下午,那麼多人,她纔不想花太多心思在陌生人身上。
欣怡笑著問:“陽先生,吃早餐冇有?”
陽海潮看到女孩燦爛的笑,心中壓抑的悶氣少了許多,回了她一個笑容:“還冇有。”
欣怡說:“我們這裡早餐也不錯哦,要不我帶陽先生出去試試?”
陽海潮應道:“好啊,入鄉隨俗。”
欣怡帶著陽海潮去吃本地鹵粉,正是早餐時間,人很多,陽海潮跟在她的後麵,欣怡點完回頭,想問問陽海潮要不要一碗米酒,誰知人多,陽海潮被擠得挨欣怡很緊。
欣怡一回頭,正好撞在陽海潮的懷裡,欣怡並未介意,抬頭笑眯眯地問:“陽先生,鹵粉有些乾,要一碗米酒不?”
陽海潮看著笑容滿麵,眼光清澈,鼻尖上冒著細細的汗的青青少女,他晃了一下神,很快笑著回答:“好啊,聽你的。”
欣怡對他說:“陽先生,你去找個空位,等會我將麵端過來。”
陽海潮笑著應道:“好。”
小縣城的早餐店,桌麵有些油汙,陽海潮有些潔癖,他用桌麵上的紙巾將桌子仔細擦了又擦,又從桌上抽了兩雙筷子,一點一點擦乾淨,欣怡過來時,他很快地速度將紙巾捏在手裡,扔到桌下的垃圾桶去。
店雖小,衛生稍差,味道卻是真的不錯,隻有一點點辣,陽海潮吃得有點冒汗,幸虧有米酒。
從早餐店出來,欣怡笑眯眯地問:“陽先生,您今天有什麼安排?”
陽海潮看著欣怡,對她輕笑:“你叫什名字,幾歲了?”
欣怡應道:“我叫曾欣怡,今年十九歲,您放心,我做了幾年導遊了,這是我的家鄉,我熟著呢。”
陽海潮笑:“彆叫陽先生了,叫我海潮哥哥吧。”
欣怡馬上應道:“好的,陽大哥。”
第一次見麵就叫人哥哥,太過親密,於禮不合,欣怡纔不要呢。